大队人马陆续过了太子河。
临别之际李自成再次授予黄太极大顺平西王的头衔，可惜阿黄不领情，说要考虑考虑。
“老黄，常言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，我理解你的选择。不过非洲那嘎达真真是广阔天地，大有作为啊。”
“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，还能活几年？真不愿瞎折腾了。”
“行吧。回头你再琢磨琢磨，想跟我开仗随时奉陪，想做金国皇帝就搬个家。当年完颜阿骨打的老巢挺不错，宋徽宗宋钦宗都去做过客，现在虽然荒废了，不过好好经营个十年八年，不比沈阳、辽阳差。等你百年之后我再跟你儿子谈。”
“短毛，你太嚣张了啊。”
“你再忍几天，我大概月底回关内，精锐也要带走，短时间不会再来。到时你想怎样自己看着办。”
黄太极笑了笑，一拱手，“别忘了明年正月会合。”
“放心，说到做到。保重！”
李自成刚要走，转回头又说有个叫哈台吉的老汉，如果不小心被抓获了千万网开一面。
貌似老哈连沈阳都没去，完全没打听到消息，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哪个山沟里了。
黄太极答应会关注。
李自成带着禁卫军三步一回头，抱着万分谨慎渡过了太子河。
还好。阿黄没发飙。
张道濬、刘宗敏、倪宠、沈世魁等人在辽阳城外恭候多时了，大统领刚过河他们就涌上来问候。
李自成转圈扫了一眼，“挺好，都活着。”
孙喜策鼻子一酸，哽咽道：“大统领，七十七营打的惨……”
白鸠鹤给他后脑勺甩了一巴掌，“你消停点吧！”
李自成拍了拍小孙肩膀，“走，回城再说。”
张道濬又问要不要拆浮桥。
短毛想了想，谁拆桥谁心虚，先留着吧，看看阿黄什么反应。
……
辽阳城内被烧毁大半，前头顺军只简单收拾了下尸体，之后黄太极又安排遣送回来的几万丁壮们打扫了几天，不过此时仍然残破不堪。
以后让洪承畴慢慢整修去吧。
安顿好队伍驻扎事宜，李自成先问起联军被包围的事。
张道濬说当时敌军大概有三万左右，几乎都没有甲胄，服饰各异，大多数是杂兵，只有四五千看上去像点样子。真要突围应该不难。今早那帮人就撤了，一路往东钻山沟，最新情况还没传回来。
这么看，河对岸那两万来人就是跟随黄太极从关内回来的主力了。一帮可怜娃估计超过三分之一已经无家可归。他们哪里想得到在关内美滋滋发财时后面的老家被掏了。也不知道阿黄是怎么稳住的形势。
可惜多尔衮和阿济格嗝屁了，不然有的是好戏。
忍着伤痛的刘宗敏一直眼巴巴望着短毛，却连个正眼瞧的待遇都没有。
他抽空插了个话，“大统领……”
李自成转头瞅一眼，“这次战斗你指挥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
刘宗敏卡壳了。
他的级别还在，可撂下郧阳队伍后就是光杆司令了。大统领只是调他来辽东，还没来得及安排活儿，他自然没权利指挥队伍。
张道濬反应快，急忙道：“大统领，刘总兵只是担当参谋，具体作战计划是由洪巡抚、孙营、刘营、白营和我决定的。”
刘总兵可是短毛的亲信铁杆，不倒翁，老张心里门清。帮他解个围没坏处。
李自成叹道：“这仗打的惨呐，伤亡了六千……”
刘宗敏赶紧辩解，“咱们战果累计也有四千多啊，打死了多尔衮、阿济格，还拖住了奴酋脚步。”
李自成道：“功劳少不了你们的。只是以后开战多谨慎些，不到生死关头，这种两败俱伤的仗不能再打了。六千呐，伤不起。”
短毛说的轻巧，可时间紧任务重，急切间哪有万全之策。
张道濬腹诽一通，开口道：“大统领，还有件事，战前我们自作主张发了笔银子……”
李自成听完前因后果，点点头，“事急从权嘛，这事没做差。”
众人松了口气。
张道濬又提起山东兵的问题，他们到底算顺军还是明军？当时吴安邦带兵投了顺，不过刚到怀庆又被短毛打发出去了，都没来得及登记造册。接着吴总兵居然偷偷告老还乡，那支人马的归属就有些闹不清楚了。大统领又忙着征战辽东，压根没空操心那帮人。
前些天有当初投顺的山东兵索饷，张道濬不好做主，只统计了下人数，有两千五百多人自称是顺兵。
李自成听完不由笑呵呵。
那会儿吴安邦麾下明明只有一千六百来人愿意投顺，还有六七百人自行返回了驻地。现在居然冒出来两千五百多人。
“拖欠了人家三个月粮饷确实是咱们失职，再给他们加发两个月，就按自报的名单发。今天就发！马上就发，不能耽误！还有伤亡的也统计一下，按顺军抚恤走。”
李自成想了想又说道：“按理说既然他们是顺军就应该发纸钞，不过这帮人情况特殊，给现银吧！正好我从沈阳带来一批银子。”
另外还有欠黄龙、沈世魁等人的公私账也要清一下。最大的一笔是曾答应过要给东江兵的犒赏十六万，是该还饥荒了。
这一下就要送出去三十多万银子。
大统领唰唰唰写了张手条交给胡逸去安排。
还有些事情要回到盖州或者旅顺才能处理，暂时不急。
眼前要考虑的是辽阳怎么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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